这一乱可就糟了,原本林随安距离东晁只剩三四丈远,可现在被人群一冲,和?东晁之间的距离立时多出一倍,更闹心的是,冯氏打手见?战局中?混入一个小娘子,都想捡个便宜,竟有七八个人围攻而?至,横七竖八的刀光遮住了林随安的视线。
“你大爷!”林随安大怒,舞刀如电,足踏厉风,格刀、冲肘、膝击、甩拳,身旋腾跃,连环飞踢,嘁哩喀喳击倒一圈,横刀怒目,“找死吗?!滚!”
四周打手大惊失色,轰然散开一圈,“这小娘子恁是扎手!撤撤撤!”
林随安展目四望,入眼皆是混战的人群,东晁不见?了!
不好?!调虎离山!
她掉头?就往回?冲,形势紧迫,这一次她可没那么好?心手下留情,千净所到之处,血花如烟火飞溅,幸而?冯氏打手平日养尊处优,并?非亡命之徒,林随安才砍伤了三人他们便知道了厉害,齐刷刷让了一条路出来。
风灌入眼眶,压得?眼球又酸又疼,林随安第一次对这个时代的建筑格局生出了怨愤,没事儿把?院子修这么大干嘛,她的速度再快,也不能无?视物理距离,狂奔中?,她看到凌芝颜和?靳若被一群打手围攻,凌芝颜边战边退,大喝“我?乃大理寺司直,此事是误会,通通住手!”,靳若大叫“喊个屁,都杀红眼了,根本没人听你的!”明庶和?明风被困住了,欲去?救援,却无?法脱身。
林随安扫了一眼,没有东晁的影子,反手抽飞一个不长眼的打手,继续拔足狂奔,她看到了和?冯氏打手和?纨绔混战,面对这些富家纨绔,打手们明显不敢下狠手,纨绔们可不管不顾,使的全是地痞无?赖的打架功夫,姿势虽然不雅,骂声倒是震天,竟打出了悲壮惨烈之感,林随安帮裴诗均踹飞一个,大喝道,“花一棠呢?!”
“这儿呢!”左侧传来声音,林随安猝然扭头?,但见?花一棠骑|在一个打手身上又撕又挠,木夏左手提茶釜,右手甩茶勺,对企图接近花一棠的所有打手进行无?差别开水攻击,烫得?周围打手吱哇乱叫。
看到花一棠的那一瞬间,林随安吊在嗓子眼里的心咚一声落了回?去?,砸得?胸口生生地疼。
幸好?……幸好?!
林随安呼出一口浊气,快步走向着花一棠,“东晁不见?了,此事不对——”
“后面!”花一棠大叫。
林随安背后汗毛倒竖,只觉一道劲风直袭后脑,条件反射勾头?含胸,反手荡出千净,呲!一串血珠溅过地面,林随安只来得?及看见?一只脚腾空而?起,说时迟那时快,刺目刀光犹如暴雪冰锥压了过来,林随安大惊失色,双手握刀仓皇接招,每一刀的力量都十分?惊人,震得?她手臂发麻,连连踉跄后退,才招,虎口已是溢血,勉强架住了东晁的刀。
东晁的刀光寒如霜冰,千净墨绿似毒蛇之瞳,双色刀刃闪烁碰撞间,林随安看到了东晁的眼睛,布满血丝,狠佞嗜血。
她要?死了!
林随安脑中?嗡一声,视线里幻作一片黑白,千净的刀鸣和?脑中?的轰鸣合在一处,震慑着五脏六腑,血液逆流而?上,澎湃力量从身体里涌出,林随安大喝一声,千净逆推而?上,逼得?东晁连退三步。
东晁笑了,露出染血的牙,从单手持刀改为双手握刀,再次攻击,两色刀刃疯狂交击,火花四溅。
林随安知道她的身体再次失去?了控制,但她无?能为力,只能像个无?根的浮萍飘荡在这具身体里,旁观她和?东晁的对战,大约是旁观者清,这一次看得?很清楚,她的每一次攻击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没有防守,只有攻击、攻击、攻击,不要?命地杀!杀!杀!
她的耳朵渐渐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无?尽杀意如潮水冲刷着岌岌可危的神志——杀!杀!杀!!杀光他们!全部杀光就好?了!
“林随安!!”突然,有个声音犹如晨曦撕破了眼前的黑白,林随安一个激灵,顺声望去?,但见?花一棠双手提着茶釜,气喘吁吁望着她,他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又泛起了绯红的水光。
啊,他胆子小,莫不是又被她吓到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五感瞬间回?归,钻心的剧痛从手臂传如大脑,林随安这才意识到,她疯狂的攻击可能已经震裂了自己的臂骨。
东晁“啧”了一声,猝然压刀,林随安疼得?眼前一黑,扑通单膝跪地,东晁的刀压着千净砍在了她的肩膀上,立时皮开肉绽,血流如注。岂料就在此时,花一棠大喝一声,将烧得?通红的茶釜砸向了东晁,东晁一脚踹翻林随安,反身劈开茶釜,一个纵身掐住了花一棠的脖颈,将他勒在了肘间。
林随安一骨碌翻起身,“放开他!”
东晁嗤笑一声,一手勒住花一棠,助跑两步一跃而?起,双脚咚咚咚连环踏上大堂立柱,另一手勾住屋檐,嗖一下攀上了屋顶,林随安紧追而?上,几个腾跃也翻了上去?,二人一前一后,踩得?瓦片哗哗作响,东晁速度更快,几步就到了大堂屋脊,刀刃横住了花一棠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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