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楚璧起身走过来,掰开了他们的手,将陆珍的攥进自己手心。
“你们还是多呆两年吧,自打成婚就天天在我俩跟前转悠,烦都烦死了。”
话刚说完,又挨了老爹一脚。
韩母拉开了他们,看着远远走来的慕容擎等人,笑道:“快出发了,你们走吧。”
韩楚璧将陆珍拖拽上车,冲父母远远地摆了摆手,示意二老回家。
慕容擎后跟着李遂意和凌太一,再后头便是君王仪仗。
韩楚璧下了马车后上了自己的马,同慕容擎一道护在仪仗周围,算是这位散骑常侍头回上任。
慕容擎瞥了他一眼,依旧面瘫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李遂意忙主动打招呼:“韩大人……”
他是中常侍,韩楚璧为散骑常侍。散骑常侍是散骑和常侍合二为一的职位,品阶虽然不高,却是帝王心腹之人才可担任。这样的肥缺,身为天子连襟加袍泽的韩楚璧再合适不过。
韩楚璧颔首道:“今儿怎么这么晚,一直拖到现在才出发?”
回京
李遂意唉哟了一声,面上就跟开了花似的道:“昨夜咱们娘娘给陛下做了药灸,陛下酉时便睡了,一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奴伺候的时候瞧着陛下神清气爽着呢……不光如此,娘娘心情也好,还赏了奴一颗东珠。”
李遂意边说边用手比划着:“有这么大个儿……”
秋冬和熙娘玉蕤等人坐在头驾马车中,听到这话后,秋冬探了个头出来啐他。
“赏的东珠?明明是娘娘抹额上的那颗东珠粘不上,恰好被某人看到了便死皮赖脸地讨来的!”
诸位侍女低低地笑,李遂意却依旧十分自得,坐在马上晃着脑袋道:“娘娘若是不愿意,我就是死皮赖脸地讨也讨不来;娘娘若是愿意给,那便是赏。”
韩楚璧也笑:“见者有份。既然李内臣得了赏,回京后不妨摆上一桌宴请咱们这些没有赏赐的?”
秋冬等人拍手叫好,只有李遂意一人耷拉着脸:“谁不知大人您食量颇丰?她们一车人加起来也不及您一个的。”
韩楚璧紧了紧马缰,笑骂道:“看你那抠搜样子!我只吃一只羊腿,还能吃穷你不成!”
李遂意既难受又委屈:“一顿两顿的倒也吃不穷,就怕娘娘日日赏,诸位大人姐姐天天吃。”
几人笑得更开心,顿时冲淡了回京途中的枯燥。
回程之路并不是按照来时的路线绕道赵平咸阳等地,毕竟每次却霜去的地方大多不同,时间上也有长有短。
此次却霜耗时月余,虽说比较短,但其中发生了不少的事,倒让人觉得行程紧张不少。
陆银屏窝在车中,拿着地图指指点点。
“咱们若是先去朔方,便能北上定州,再绕道瀛州。”想起外祖母就在瀛州,她显然十分开心,“能同外祖母见上一面,好告诉她老人家我现在过得还不错,这样她也放心。”
天子斜睨了她一眼,将地图从她手中抽走。
“干嘛?!”河豚的腮帮子鼓了起来。
天子将地图折好压在榻上的枕头下,一本正经地道:“朕是出来巡视,不是游玩,岂能一时兴起当在太极宫一样随便走动?”
河豚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拓跋渊捱近了她,半哄半劝道:“定州瀛州有世家坐镇,赏罚都轮不到这二州,朕若去了定会让他们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平白引起当地恐慌。四四是明白人,应当知道朕的辛苦。”
想着他从前的确很辛苦,河豚这才渐渐瘪了。
拓跋渊摸着她的脸,又叹了口气。
“不去就不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陆银屏又道,“叹气做什么?我就这样叫您为难?”
“不是你让朕为难。”他摇头,“自然是另有其人。”
陆银屏思量少,处事相对极端些,便道:“谁敢让陛下为难,杀了便是,怎好唉声叹气的呢?”
天子唏嘘感慨:“果然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小女子头脑简单,不知道这中间利害。世间不少事物牵一发便动全身,旁的不说,只拿你脚趾举个例子
陆银屏不是没干过这事儿,「嘶」了一声道:“痛得要死呢。”
“那便是了。”他凑上来,将头搭在她颈窝里,嗅着那淡淡馨香之气继续道,“不能动的太多了,手足便是其中一样。朕嗜杀是真,可也不是同室操戈之人。如今大约要触到朕的底线,朕在想,要怎么处理才最干净。”
陆银屏听得云里雾里,却明白他想要对靖王动手。
她只见过端王,却从未见过靖王,哪怕是邻居,也素未谋面,不知道那人做了什么竟惹得天子如此忌惮。
不过后宫历来不准参政,他这么说便是将她当做了自己人。
陆银屏不是绝顶聪明的人,只能抚着他的发丝道:“臣妾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您说这些,又不能为您分忧,甚至于好些话都听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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