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归荑的角度, 她看不见易北洲的举动, 她只能看见他对面女人的玫红色嘴唇一张一合, 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时不时还勾起唇角,露出两个具有调笑意味的笑来。
江归荑对面, 菲利克斯也在滔滔不绝, 他似乎说起了他在国外的成长经历, 当说到在小学和第一个小女朋友惨烈分手然后绝交的时候, 他简直笑出了眼泪。
这些明明是很日常很有趣的话题,如果是往常,江归荑会积极地参与进这场聊天,从而在末世的压力下暂时放松片刻;再不济,她也会全程保持微笑,充当一个好的倾听者,并在恰当的时候提问。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的笑容敷衍而苍白,思维完全没跟上菲利克斯的思路,只是茫然地望着菲利克斯一会儿热情洋溢一会儿悲情困苦的丰富表情,脑中循环播放着“我是谁”“我在哪儿”“他在说什么”……
她的心中似乎有一团火,让她有些焦躁,焦躁的海平面之下又有些隐隐的难过和怅惘,但她说不清,这种莫名的情绪从何而来。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是因为最近遭遇的事情太多,她泡在研究院独自一人苦苦思索的时间也太多了。
身体和脑子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她需要休息了。
嗯,一定是这样。
不知过了多久,易北洲和陌生女人似乎吃完了,易北洲站起身,叫老板来结账后,和对面的女人握了一下手。
与此同时,他沉稳的声音顺着电风扇的风传进江归荑的耳朵:“西京基地会慎重考虑这次合作,并于三日内给你们明确的答复。”
陌生的女人也站起身,虚拢了拢红棕色的蓬松长发,笑道:“那这几日,就承蒙阁下款待啦。”
她掏出化妆镜补了几下口红,又补充道:“蓬海基地也非常期待与西京基地的合作呢。”
易北洲颔首,随后转身,抬起一只手放在自己身前,礼貌地示意她先走。
陌生女人笑意满满,率先向着门口走去。
她没注意到的是,易北洲并未跟上来。
事实上,在他转身过来的一瞬间,他就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江归荑和菲利克斯这一桌靠近饭店门口,而易北洲和陌生女人的那一桌靠里,显然是老板特意安排方便谈话的清净之地。
但他这一转身往出走,就与江归荑避无可避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在这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简直精彩纷呈,起初是震惊,再是疑惑,待看到江归荑对面的菲利克斯后,他脸上的疑惑似乎添上了几分其他的意味。
此时,陌生女人已经快走到饭店门口,正疑惑地回过头,看易北洲怎么还没跟上;菲利克斯仍在滔滔不绝,似乎已经讲到了高中求爱而不得的悲惨经历,正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待发现江归荑的神色不对后,他似乎也回过味来,转头看向背后,她注视的方向——
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碰撞在一起,表情空白地看着彼此。
一时间,四人都没有动作,陌生女人脸上始终不变的勾人笑意都收了起来,菲利克斯一脸茫然地不知所措,易北洲用探询的目光在江归荑和菲利克斯之间扫视,江归荑只想绝望扶额。
在这无比尴尬的一刻,易北洲先动了。
他直接无视了仍等在门口的陌生女人,径直向江归荑的方向走来。
他大步走到江归荑面前,刚想说什么,就被下一幕打断了——
一束火红的玫瑰花从一旁的手提袋中滑落下来,滚落到了他的鞋面上,一张精美的卡片从包装纸中顺势掉了出来。
那一刻,没人能看懂易北洲的表情,下一秒他弯下腰,轻轻把那束玫瑰花放到一旁的桌上,然后把精美的表白卡片也塞了回去。
他的动作很轻,但没有人能忽略他手臂上暴起的青筋。
下一秒,他直直望向菲利克斯的眼睛。
菲利克斯的表情简直要哭了,饶是他再神经大条,此时也看出了执政官和江归荑之间的暗潮涌动,他声音有些颤抖地道:
“对不起,执政官,我刚才太紧张了,不小心碰到了那个袋子,才……”眼见易北洲的神色越来越不对,他急急忙忙转口道:“对不起,我都在说什么,我不是有意追求……我不是有意拆散您和江小姐……等等,这句话还是不对,我还没有拆散……”
菲利克斯太紧张了,他不仅脸上涨红了一片,就连话都说的中英混杂。
虽然由于正午的缘故,基地饭店中的人流量不如傍晚,但他们四个人如果继续站在这里,势必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眼看着周围人即将投来好奇的眼神,易北洲深吸了口气,作出了一个手势,意思是出去再说。
执政官办公室。
陌生女人撩了一把红棕色卷曲的长发,对着江归荑眨了眨眼,风情万种地笑道:“陈夙,来自蓬海基地,现蓬海基地负责人陈阎的亲妹妹。你也可以称呼我为,陈夙二当家哦。”
她向江归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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