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怜送你过来的?”许清秋坐在床边,长长叹了口气。
刚刚护士医生进来已经大致和他说过情况,许炽夏是由于身体应激保护晕厥过去的,脑后的伤口只是擦伤,很幸运。
他沉默地盯着许炽夏紧阖的双眼。不知过了多久,许炽夏缓缓醒来,就看见他哥眼也不眨地坐在他床边盯着他。
真是难得的场景。听见许清秋的问话,许炽夏愣了一下说:“应该是吧……”说着下意识要去摸后脑包扎的伤口。
“别碰。”许清秋上手一把打掉。他做完这个动作自己也愣了,反而是许炽夏笑了一声:“哥。”
“你记不记得有一回我散着汗了半夜发烧,喊不到人,你陪我在急诊大厅吊了一夜水。”他偏过头去看许清秋,对方正有点迷茫地看着他,显然在回忆什么。“我睡着了,你还在一边看书一边看着吊瓶记得喊护士换。第二天我说请假回去睡觉,你把我一把塞进出租车里回家拿了书包拎着我去学校了。“
“作业本都给我塞进去了。”他补充说。
许清秋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点了点头:“你历史试卷塞在书桌夹缝里了,不太好找,我找了一会才找到。”
“……我没考及格。那是我故意的。”许炽夏扶额。
许清秋大他不过三岁,却因为家庭原因有些时候总担任着照顾他的角色。这一刻好像又回到了当年许清秋去给他开家长会的情景,坐在他的病床前叫他不要乱碰伤口。
竟然有点荒谬的令人怀念。许炽夏想。
许清秋也同样陷入了沉默,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后才缓缓开口:“你觉得……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他是指莫怜。许炽夏眼神骤然沉了下去,手指下意识攥紧被角。过了一会儿才说:“许清秋。我不是叫你对她好一点吗?”
“我对她不够好吗?”许清秋深吸一口气:“我已经……”
“对你而言那很难。这一点莫怜也清楚,否则她不会愿意忍受你那么久。”许炽夏打断他,“但是忍受是有限度的。她不可能为了你永远放弃她自己。”
他直觉许清秋还是听不太懂这句话。许清秋果然也只是把头偏了过去,露出那种晦涩难言的神情,过了许久才开口:“但不能让她和顾边城在一起。”
他视线凝在一处:“顾边城会真的毁了她。”
“莫先生,莫夫人,请。”带着白手套的司机拉开轿车车门,微微鞠躬向着前方庄园伸出手来。
莫父何尝见过这般阵仗。他虽然知道顾氏家大业大,但财富以如此直观的方式冲击到眼前,任何人都不免觉得震惊。
这一路都有专人接送他们来往。甚至是从他们迈出家门的那一刻起,就有人接过行李,请他们坐上一辆纯黑色的加长轿车。莫怜母亲试探性地开口:“请问怎么称呼您…”
“您叫我小江就可以。有什么需要您和我说,座位前方有平板您可以看看电影打发时间,小冰箱在座椅中间,里面有酒水零食。您也可以把座位放下来休息,毯子在旁边的抽屉里。”司机逐一演示了这些设施的用途,向她致以一个温和的笑容。
莫母刚打开小冰箱想看看里面有什么,莫父就一把拽开她的手:“别动!显得我们多占这点小便宜似的……”他压低声音说。
自家女儿是来路不明傍上顾边城的,这点他很清楚。
莫怜站在门后等她父母。她今天穿了一袭珍珠白的绸缎无袖长裙,耳朵上坠着一对akoya天女珠,卷发像丝缎一样落在一侧肩前。“爸。妈妈。”她喊父母。
莫怜母亲此刻终于意识到她在电话里说得确实字字确凿。她女儿的美貌在金钱的效用下确实已然远超她的巅峰时期。莫怜正如她耳侧的天女珠一般莹润生光,美到无暇。
“进来吧。他在客厅等你们。”她转身拉开房门,裙裾在空中划过如涟漪般的完美弧度。
室内做了打通的挑高设计。两米半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大吊灯从空中悬落,洒下虚幻的迷醉光芒。她母亲下意识抬头去看,被莫怜提醒:“小心脚下,有台阶。”
莫怜熟视无睹地一路前行,漆皮凉鞋轻轻敲击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边城闻声将视线从书上移开。“来了?请坐。陈姨,倒茶。”他将书合上放在一边,微微偏头对站在一旁的佣人说。
莫怜站在沙发一侧,伸手示意她父母坐在这边。“小怜……”她母亲伸手拍拍身边空出的位置。莫怜轻微瞥了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坐在顾边城身边。
她察觉到母亲脸上一闪而过的苍白神色,端起茶喝了一口。
“……客套话就不说了。我直说了,顾先生和我女儿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我和她母亲就这一个女儿,我们不能看着她就这么跳火坑。”她父亲重重叹了一口气开口,“小怜还年轻,难免被一些东西迷了眼。但我们供她上学读书,不是为了给谁做小的!”说到最后一句话,她父亲情绪显然激动起来,险些将茶盏掀翻。“别以为仗着有钱就能……我们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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