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知沉默一会儿,正色道:“两点理由:第一,我可以修到渡劫期;第二:唔……各人口味不同,我不太喜欢人肉的味道。”“不太喜欢人肉的味道,是……什么意思?你不会吃过人吧?”“小时候在黑熊洞府,尝过一块。”朱知老实回答,见顾里吓得连滚带爬瞬间逃出门外,他连忙伸长手臂将对方拽回来,解释道:“因为不好吃,所以我就吐出来了,这应该不算吃过。”“把……把把把把手臂缩回正常好吗?说过不要在我面前动用法术。”顾里看着那条正拽着自己足有两米多长的胳膊,吓得直翻白眼。“所以这件事不简单,或许从一开始,请白云子来除妖就是一个圈套,目的就是为了吃你,又或者,对方还不满足,想要利用你引来更多有修为的人。”朱知努力将数度歪掉的话题拉回来,做主心骨真不容易啊,尤其是做两个不着调家伙的主心骨,就更不容易。“所以仙鹤法力会忽然消失,我和它会落在那片荒岭上?”顾里恍然大悟,但旋即就大叫道:“不对啊,我和仙鹤并没有看到什么幕后大妖怪,只看见了一群狼。”“仙鹤只是级别不高的灵禽,而你连点法力都没有。”朱知耐心解释,见顾里仍是一脸的求知若渴,无奈只好实话实说:“那个……所以他不稀得吃你们,自然不会露面。”顾里泪奔,自己好像是问了一个自取其辱的蠢问题啊。“可是后来你来了,为什么对方也没有出现?”急于挽回颜面的无耻书生抓住漏洞给蜘蛛精迎头痛击(他自认为的)“我的话。”朱知傲然一笑:“他未必吃得下,所以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好吧,自取其辱的感觉更深了,但谁让人家是妖君呢。顾里泪流满面安慰着自己。“那现在怎么办?”白云子终于恢复了几分道士的飘逸潇洒,他认同朱知的分析,所以心中也安定下来:最起码这个幕后不知是人是妖的家伙对朱知还是有顾忌的,那就说明对方的实力最多也就是和蜘蛛精在伯仲之间,如此一来,自己等人就还有活命机会,果然,做人就是不能死撑,不枉他放下面子写了那封求救血书……哦,猪血书。“这些都只是猜测,更何况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我还需要再看看情况。”朱知严肃道。目光抬起,透过窗户看向之前顾里和仙鹤落下的那座幻象山岭:那是敌人的藏身之处吗?可是幻象明明很低级啊,为何这个村庄却困住了白云子,甚至连自己都看不透?三天后。“妖君大人,你还没观察好情况吗?再没有进展,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啊。”白云子有气无力趴在椅子上哼哼着,在他身旁,是看上去比他还有气无力的顾里,一对难兄难弟如今连吵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有一点想法了,不过还需要证实一下。”朱知平静说完,正要起身出门,就被顾里拽住了袖子,听他悲愤道:“又需要证实?等你证实完,就该给我们买棺材了。”“不必现买。”朱知拍拍顾里的手安慰:“你放心,我宝囊里有几副现成的上好棺材。”这他妈算哪门子的安慰?还有,这货是收集癖吗?连棺材都不放过,还放在宝囊里,他也不怕不吉利。顾里想要暴起杀人,奈何除了抓住朱知袍袖这一点力气外,他身上就再没有一丝气力了。“放手。”见顾里抓着自己不让走,蜘蛛精十分无奈,他可不认为无耻书生这举动是对自己的恋恋不舍。果然,就听顾里嘟囔道:“不放,谁知道你是不是要趁机逃走?”“如果我要逃,你以为你拦得住?”朱知翻个白眼:“快放手,休要小人之心度妖君之腹,我出去是有正事要办。”“那你带我去。”顾里还是不放心,这可是攸关生死的大事,蜘蛛精是他们全部的希望,死赖着也要赖他到底。意识到和这个无耻房东根本说不通,朱知干脆变回原形,无数事实证明:这招对付顾里最有效,屡试不爽。果然,耳边传来顾里惊恐的大叫声,原本握在手中的袍袖忽然变成了蜘蛛后腿,这货本能就松开手,接着欲哭无泪的目送大蜘蛛爬了出去。“何必呢?”仙鹤在一旁摇着鸟脑袋,回到村庄后,它的精神和法力就恢复了,这让白云子和顾里都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村庄的禁制只针对人,对禽兽就没用了?可村里其他人明明都是精神抖擞中气十足的模样啊,总不能这块地界歧视外来户吧?朱知没有让他们担心多久,他很快就带着一只野猪回转,将白云子和顾里叫到院中,他指着那只野猪道:“线索就着落在它身上了。”“什么意思?你是讽刺我们和猪一样笨一样无能吗?”全身上下都软绵绵没有一丝力气,这种感觉让顾里的心情很不好,一看见这只死到临头还耀武扬威的野猪,就开始以最大恶意揣测蜘蛛精。白云子被好兄弟如此奇葩的脑洞给震的目瞪口呆,醒过神来便气急败坏大叫道:“你胡说什么啊?以为妖君大人是你吗?”就连仙鹤都为顾里捏了一把汗:敢这样和妖君大人说话,这货是胆上生毛了吧?不,不止生毛,瞅这大胆劲儿,说不定是长了一胆子头发。蜘蛛精却没有怪罪顾里,作为房客,他显然很了解自家房东俊秀皮囊下那颗心有多么脏,这种恶意真算不上什么,他也懒得分辩,于是干脆用事实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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