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己用铁皮焊了个外壳,车上面能载三个人。
临秋抱着临冬和妈妈一起坐在后排,讨论着自己六月份即将参加的高考。
她的成绩优异,考出市区应该没有问题。
只是有点担心大学的学费问题,想今年寒假出去打工。
妈妈劝她好好复习,大姐在外地找到了工作,钱的事不用临秋担心。
临秋下巴蹭着临冬发顶,闷声说高考完自己就成年了,也可以做家教挣点钱。
她还兴奋地计划着去投奔大姐,听说大城市家教往往薪酬很高。
妈妈笑她掉钱眼里,临秋哼哼两声,说以后像大姐学习,毕业后努力挣钱,承包临春和临冬的学费。
她们就像搭积木似的,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拉着一个。
大的总是会累一点,不过没关系,等到小的顶上来了,大的也可以好好休息。
家人就是这样。
司机在前排直夸孩子懂事,就连一项寡言的父亲也轻笑出声。
临冬那时还小,对话听不太懂,但模模糊糊也能感觉到生活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因为大家都很开心。
即使没什么钱,说话也总是带笑。
她以为会越来越好。
然而下一秒,小三轮违规行驶,和一辆货车迎面相撞。
司机和父母当场身亡,临秋重伤被送进医院。
事故发生时,临冬被后排的临秋牢牢护住,除了背后留下大片烧伤,竟奇迹般地与死神擦肩而过。
她成了三轮车上唯一的幸存者。
临夏人在外地,听到噩耗连夜赶回桐绍。
她们在桐绍没有亲戚,是梁峻跑前跑后处理事故,还给姐妹俩垫上了医药费。
临春一个十几岁的小聋子,没人告诉她怎么了。
她惊恐又无助,怕给人添乱,连话也不敢打听。
一个人摸到医院,抱着膝盖窝在走廊角落,守着自己的姐姐妹妹,寸步不离。
柔软的花枝还没来及抽条展叶,就被一场密不透风的大雪覆盖。
四姐妹中最有出息的那个,永远睡在了寒假前的冬夜。
心脏停掉的那一瞬间,仪器拖着尖锐的忙音,凌迟着每一个人的耳朵。
医院走廊的灯光冰凉,墙上瓷砖都结了冻。
护士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只带了一句话。
是临秋弥留之际、唯一清醒时说的话。
“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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