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笑意更甚,然而四周的行人落在江初雨身上的打量,却叫贺知秋皱起眉。
江初雨只做不知,他选中了一块布料,招手叫贺知秋去看,“小秋,你看看这个。”
江初雨其实比贺知秋还小,但他在贺知秋面前却挺没大没小的,不仅从没叫过哥,平时还仗着贺知秋对他好,而耍了不少性子。
贺知秋却乐得自在。
“喜欢?”贺知秋看了一眼江初雨选中的布料,视线就落到了江初雨身上,“那就买回去。”
“你都没仔细看,就说好,也太敷衍了。”江初雨不想理贺知秋,可除了贺知秋,他又不知道该跟谁说。
江初雨放下布料,叹了口气说,“这几天我绣了个荷包,我觉得挺好看的,不一定比不过陈夫人。”
听到陌生的名字,贺知秋好奇道,“陈夫人?”
“柳……那谁后院的,说是江南刺绣世家来的,手艺一绝,京城无人能比。”江初雨嗤笑道,“我觉得我做的也很不错。”
江初雨越想越觉得这就是事实。
他让掌柜帮他把布料包好,拒绝贺知秋帮他付款,自己掏出小金库把钱付了,看天色不早了,就跟贺知秋告别,准备原路返回。
可江初雨哪里能想到,当他背着布料,好不容易从墙上翻下来,转过身却看到柳寒桑站在他院子里,正一瞬不动地盯着他看。
江初雨后背开始冒汗,跟遇到危险忍不住炸毛的猫一般,忍不住想后退。然而他脚重千斤,就跟被人点穴定在原地似的,明明是想走的,却毫无办法。
江初雨努力扬起一抹笑,喊了声王爷,“您怎么在这?”
柳寒桑看全了江初雨的反应,不答反问,“我不可以来?”
“当然不是。”江初雨摇头如拨浪鼓,否认的飞快,生怕慢一点会让柳寒桑误会,“这是您府上,王爷想去哪就去哪,都是可以的。”
柳寒桑不接茬,视线落在江初雨抱着的东西上,江初雨注意到柳寒桑的视线,不由紧了紧手臂。
柳寒桑看清江初雨的动作,反应过来他这么做是担心他拿走他的东西?
柳寒桑没忍住笑了,声音依旧很冷,“你抱着什么?”
江初雨那么做,就是怕柳寒桑看到他抱了什么,从而要收走。可他又哪知道,他都那么做了,柳寒桑还是看见了,还问了起来。
江初雨不想回答,但柳寒桑威亚太重,他不敢不答,“是布料。”
江初雨回答的很详细,“我想做做女红。”
柳寒桑没说话,江初雨也不敢催,一直低着头,等着柳寒桑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江初雨受不住要抬头时,柳寒桑终于开口了。
柳寒桑喊了他名字,“江初雨。”
江初雨浑身一抖,应的却快,“我在。”
“爬墙出去的?”柳寒桑声音冷冰冰的,叫人听不出他的情绪,“江府就是这么教规矩的?”
江初雨被吓到了,想起当年看到的惨景,怕自己会像那个人一样,闻言想也不想就跪下了,麻利认错,“初雨知错了,请王爷责罚。”
贺知秋反应最快,一见到柳寒桑就行了礼,弱弱地喊了句,“表哥。”
江初雨就没贺知秋反应快了,见柳寒桑来了,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朝柳寒桑走去,学着贺知秋行了礼,“王爷,你怎么来了?”
江初雨说完这话,才想起来上次他这么问就被柳寒桑反问了,想来也是,整座王府都是他的,那自然是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江初雨自觉说错了话,正准备认错,就见柳寒桑往院子里走,到他们先前坐的地方坐下,才转过头看他们。
柳寒桑在京城口碑不好,不仅仅是他做的事穷凶恶极,还因为他不笑时很凶,所以家里的小孩不听话,做父母的就会拿柳寒桑来吓他。
久而久之,柳寒桑就成了会吃人的妖怪,小孩听到他名字就会被吓哭。
江初雨虽然不会像小孩儿那样被吓哭,但看到柳寒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他还是很没出息地心跳加速,腿都有点打颤。
江初雨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好一些,还扬起笑来,“王爷做什么这么看我?”
贺知秋从说完那句话就变成了哑巴,这会儿还低着头,装自己不在。江初雨余光瞥见贺知秋这样,心中气愤,却拿他没办法,只好先忍着。
还在柳寒桑终于说话了,“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
江初雨不敢隐瞒,却不打算轻易放过贺知秋,所以他思考了一会才开口,“贺知秋说城北有庙会,问我要不要去玩。”
江初雨顿了顿,补充说,“还说他可以来找我,到时我们翻墙……”
“小雨。”江初雨话没说完便被贺知秋打断,他着急喊他名字,制止江初雨往下说,又觉得这样不够,转过头去看柳寒桑,想跟他解释,免得回府又要被爹说。
谁知贺知秋看向柳寒桑,才发现柳寒桑压根没看他,视线稳稳地落在江初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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