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拎眉峰,“怎么不懂?卡拉瓦乔拉斐尔,古典主义到后现代,该看的展都看得差不多了。”
“对了,”他特意补充,“你们美院的结课展我也去看了。”
她的作品平平无奇,她知道。
听蒋也提起,立时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他的任何嘲讽批判。
可是他只说:“很好看。”
几乎从没有获得夸奖的简牧晚,试图从这三个字中间,寻找到一厘、一毫讽刺的意味,未果,便屏息等待他的转折联词,与教授们一样评论:“画面很美,但是没有灵魂。”云云。
没有但是。
疑似是被大雨吞没,也或者大脑选择性地滤过,除了连绵的雨声撞击窗棂,她什么都没有再听见。
铅笔从汗津津的手心滑落,在白纸的角落,粗鲁地砸下小,却重的一点灰斑。
满腹回击的话囤在胃里,未消化的黄油,叫她心口发闷。
仅仅发出一个短促的单音节:“哦。”就让她更加难受。
蒋也:“能不能给我画一幅?”
“不能。”她脱口而出,而后,垂下头去,话讲得有些含糊:“你不要吵我,我要继续练习了。”
水帘似的雨,把人影浇得面目模糊,红润的嘴唇却格外明显,嘟着、翘着,得意高兴得要命,偏偏全憋在心里,只从嘴角漏出一点。
蒋也识趣地回到客厅。
电视机被打开,英文电影的声音低低地,与铅笔躁动的沙沙声汇在一处,一起一伏,和谐平静。最终,尾音落在画纸右上方的角落里,一个小小的“+5”字样。
他只有品味好这一个优点了。
简牧晚想了想,又慈悲地在“5”的前面,加上一个“1”。
不过,她仰着下巴想,还是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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