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的,谁真心谁假意处久了自然知道。
不过接触的人多了也有麻烦,偶尔有大人嘴上没把门,和周纪明先前那样瞎嘚嘚立长立嫡的事,叶峥听见了就会一脸肃穆地打断他,义正辞严给他叨叨一番要忠于上头明光帝的道理,久而久之倒在翰林同僚里得了个纯臣的美名。
叶峥倒是不稀罕这名气,他知道自己也配不上这二字,他只是谨慎,不随意把宝往上压罢了,他要是有金手指知道最后谁能登基,信不信马上扑过去表忠诚,为了一家子安然幸福,他这点脸面连个鸟都不算。
但有这名声的好处也是看得见的,大家知道了叶大人不喜谈论这种事,且叶大人容貌俊归俊不代表他没脾气,那俊脸板起来的时候正经有丝丝寒意,干脆识相点不往他跟前说这种八卦了。
叶峥乐得清凈。
11月初,天彻底冷了下来,叶峥觉得京城的冷热转换太骤然了,十月初还闷人呢,进入十一月也没个过度,忽然就冷了,不比溪山村是一天天冷下去的,有一日叶峥早起上值,瞧见那花圃里的草木上都结白霜了。
云清担心冻着娇娇夫君,把那上等无烟的橄榄碳备了两车在家,专门给他烧黄铜手炉用,这橄榄碳又小又不脏手换起来方便,还无烟不熏眼睛,每日送叶峥去翰林院的时候往他夹棉的官袍里塞上个手炉就不怕他冻着手了。
叶峥说过无事不用忙,翰林院里头也燃碳炉,冻不着他夫君的,云清却说,那都是一个屋子里燃一两个炭盆,阿峥时常在座位上看书不起来走动,那指尖脚尖血液不流通容易冻到,还是带上个手炉更放心。
手炉好叶峥当然知道,他主要是乐意听云清唠唠叨叨地关心自己,听着心里头暖洋洋开心,就当叛逆吧,时不时撒娇着抱怨说手炉笼在那袖子里沉甸甸嘞着不想带,非要听叶峥把爱他啊担心他啊之类的翻来覆去说上几遍才装作思考一下同意了,再撅起嘴索个吻。
这套流程云清都习惯了,经过叶峥几年来撒娇调教,生生把云清从原本一个不善于表达内心的常年在山上打野猪野狼的哥儿,变成了现在这个情话张口就来的熟练工,ps只有叶峥一人独享此项殊荣。
十一月七日,大皇子车驾总算到了京城,留大部分兵士在城外百里扎营,大皇子带了一小队五十个精锐骑着战马进了城,两旁百姓夹道欢迎了一路,一直从城门口欢呼着给送上朱雀大街。
到了朱雀大街是没法跟了,那是给官员提供的大道,平头百姓随意走上去是要挨鞭子的,一路用依依不舍目光瞧着大皇子和身后兵士走中直门进了宫,这才在宫门卫的呵斥下散了。
皇宫一百米内禁止喧哗,二百米内禁止聚众,违反也要挨鞭子,今日还是格外开恩了。
第二天一大早,二皇子就跑去明光帝起居殿请安,说是天冷了担心父皇身体来看看,问贴身大太监刘福生父皇这几日吃得可好,夜里睡了几个钟,可频繁多梦之类琐事,刘福生瞧着明光帝没有不让说的意思,一一用心答了。
过一时,明光帝早膳送来了,太子亲自又应勤上前瞧过荤素搭配,用手试探过温度可适口,做完这一切主动向父皇告辞下去,说不打扰父皇用膳。
明光帝难得开口,说我儿大清早就来关心父皇辛苦,不如留下来一同用些。
太子做了一早上孝子那肚子早就饿扁了,明光帝一开口他就答应了,父子二人对坐吃饭,太子时不时寻点事情说给明光帝开心解解闷,明光帝也很给面子时不时应一声,又有知机侍从瞅准机会在旁凑趣两声,气氛正经不错。
太子的礼仪是从小学到大的,便是口里用着食物也不耽搁说话,口齿清晰,用得也干净,除开食不言本身外,叫礼部官员来也挑不出什么错,说话并不惹人嫌恶。
太子说了些理事上遇到的趣事,话锋一转又说到昨日那场热闹上头,说大皇子车驾是怎样威风,随行兵士又是怎样令行禁止浑身透着精神气儿,又说京城百姓是如何拥戴大皇子,那欢迎大皇子回京的人流从城门口一直排到宫外头,要不是宫卫驱着,久久不肯散去云云,那声望,简直没谁了。
随着太子一句句的描述,明光帝的脸明显阴沉了下来,手里筷子慢慢停了住,侍从早低眉敛目寻个角落一声不吭去了,只有太子彷佛读不懂空气似的,兀自说得痛快。
只听安静寝宫里,倏然砰地一声,是明光帝把碗底重重磕在了桌子上,太子彷佛这才意识到什么,动作慌忙起身跪下,说儿臣有罪,多嘴多舌惹父皇厌恶了,又辩白说儿臣只是多年不见大哥,好不容易回来可以聚聚,儿臣一时高兴就失态了。
明光帝如鹰隼般紧盯太子双目,语气闲凉问他:“真的?大皇子回来,太子真的高兴?”
太子低下头,明光帝眼神太犀利,他怕自己的想法从眼睛里流露出来,只好不去看,嘴里斩钉截铁道:“父皇曾经说过,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兄弟齐心,山海可平。父皇的教导,儿臣一刻都不敢忘!大皇子与儿臣手足情深,往日纵有些龃龉,但多年未见,大哥又立下汗马功劳,于父皇于大启都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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