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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叶峥,水恒很高兴:“叶贤弟,冒昧来访,不会怪罪为兄打扰贤弟清幽吧?”
“怎会,便是请都请不动水兄大驾光临,快请进。”
这位水兄的确说过要来拜访,但叶峥以为就是随口一说,谁知还真来了。
吉祥从袖子里掏出几个铜板,给了那热心村民。
叶峥见了想说村里不兴这个,就见那汉子喜滋滋接过钱,屈下身好话一箩筐往外冒。
……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叶峥谢过汉子,将水恒和吉祥迎进院中,吉祥去牛棚拴马,水恒便在叶峥家小院中走来走去地看。
正值二月,草木尚未发芽,院落四角却有好些绿油油的稻苗在水盆中欣欣向荣,给单调的小院添加了些许绿意和野趣。
水恒好奇道:“这是何种花木,天气寒凉还长得如此好?”
叶峥知道这些公子哥儿都是不识庄稼的,这也正常,便解释:“这非是花木,而是去年过冬前种下的稻苗,冬日里天冷,稻苗长得慢,难道遇到个大太阳,捧出来见见光。”
水恒眼睛一亮:“莫非这就是叶弟记载在册子中的水田种稻法?”
他又围着稻苗团团看了一圈:“稀罕稀罕,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知道这稻苗还真能在水中存活呢?”
叶峥见他好似对这院落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就拿了条凳子出来,给他上了茶,在吉祥连连摇手的动作中,强势地也给吉祥塞了一碗热乎乎的。
二人就着稻苗聊了几句,水恒便把这些天研读册子的不解和疑问又拿出来问叶峥。
叶峥当然是知无不言,但同时也有点稀奇,眼前人一看就是出自优渥之家,连稻苗都认不出,却偏偏对农事如此上心。
想到这里,叶峥又回房拿了本册子给他,拿出来这本又新添了不少:“水兄,这本上有我最新的整理记载,比那边更加详细。”
水恒接过册子,如获至宝。
叶峥见见状,觉得自己可能猜中了他来的目的,也许这位老兄家是个非常大的大地主,地主嘛,总是在乎粮食收成的。
但也不得不泼他一盆冷水,说这簿册上的东西他只是收集整理,并非每一步都试验过,若要真正实行在土地上,还是得结合一方水土,因地制宜才行。
别这位老兄热血一上头,回去就照搬在自家田里,到时候要出了问题,叶峥可是不负责的。
谁知此言一出,水恒看叶峥的眼神更为信赖和热切。
二人说了半天话,有点口渴,便坐着喝口茶润润嗓子。
水恒见案几上有差不多一叠薄薄的小册子,问过叶峥同意,便随手拿起一本翻阅。
水恒何等眼界,翻了几页便明白了这些小册子的用途,问叶峥是从哪里得来的,叶峥说只是随手写出来给家夫郎启蒙的教具,不登大雅之堂。
“叶弟是有大才之人!”水恒夸道。
当世书籍都写得佶屈聱牙,不易研读,若正经要念书考功名,这一关必然要过,但对譬如哥儿和女娘还有其他不以考功名为目的人来说,学习成本就高了些。
不若叶峥这些薄薄的小册子,结合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让人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下把字识了,快速达到扫盲目的。
水恒赞叶峥:“贤弟有这样的才华和志向,定是奔着为官作宰去的,想来很快就有好消息了。”
叶峥如实回答:“并无,我只想得一秀才功名傍身,免去几亩田税,和夫郎做做小生意,种种田,就在这溪山村里过一世逍遥日子。”
水恒听了很不认同,他竟不知,叶峥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想法,拿出兄长的架势纠正他道:“大丈夫活在世间,当建功立业,做一番成就,方不辜负一身所学,贤弟你如此年轻,怎会有这种避世心态?”
叶峥明白水恒说的才是现在读书人的普遍想法,这种根深蒂固的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观念他没法反驳,却也不准备应承,想了想,随口说:“二者并无区别,不过是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罢了。”1
水恒脱口而出:“好句!贤弟果真大才!如贤弟这样的人品学识,平生志愿只想考个秀才实在是屈才了……还是叶贤弟你有什么忧虑或者困难,若真有,不如说出来为兄替你解一解。”
水恒这辈子见过的书生不知凡几,但多是夸夸其谈的掉书袋子,像叶峥这样有真才实学还能潜心钻研农事的务实型人才真的少有,见猎心喜之情浓厚,不甘只让他在乡间做一隐逸者,多可惜啊,这样一身才华,应为国所用。
叶峥知道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也无益,理念问题,谁也说服不了谁。
但为了堵住这位兄台的嘴,他还是信口胡扯了个理由:“水兄有所不知,秀才试再往上考,另需要四位秀才作保,我早就和从前的师长断了往来,也没有熟悉到可以作保的同窗,想来这是天意,只能止步于此了。”
大启朝替人作保风险很大,叶峥若在考场上作弊或者犯了其他错误,保人也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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