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备受委屈的可怜女人,会有什么反应?
就在春愿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见胡瑛身边的嬷嬷挥了挥手,让下人们先行退下,很快,这里就只剩胡瑛和她两个。
春愿低下头,鼻头发酸,她想起了小姐,小姐活着的时候,嘴里恨着母亲,可却也常念叨着,有时候被那些无耻嫖/客欺负了,会哭着说:愿愿,若是我娘在跟前,肯定会心疼我吧?
“娘……”春愿替小姐,哽咽着喊出这个字。
“你为什么要回来!”胡瑛含泪,脚连连跺地,压声质问。
“啊?”春愿怔住了,痴愣愣地望着一丈之外立着的母亲。
胡瑛手抚去眼泪,这妇人显然是身子相当不适,脸色蜡黄,越发显得老气,她看了眼那年轻貌美的女儿,面上情绪复杂,低下头良久没言语,轻咬住下唇,言语间埋怨甚浓:“大娘娘说话不中听,却也在理,你,你会害了宗吉!”
春愿泪如雨下,忍住没让自己哭出声来,哽咽着问:“我、我怎么害他了?”
“你……”胡太后甩了下袖子,头越发低垂,眼泪一颗颗往下砸,老半天才说:“你的事若是传出去,会叫人耻笑他的,他是皇帝呀。”
春愿拳头攥紧,尝试着,让自己没那么愤怒,可是之前所有的期待、惊慌、欢喜,此刻全都变作了委屈,她再次试着与母亲沟通:“我回来了,阿弟很高兴的呀。”
胡太后剜了眼女儿,她要埋怨的事太多了,积攒的怨恨也太多了:“我逃得了你爹,却逃不过你,你,你为什么要回来呀。”
春愿低下头,紧紧抿住唇。
胡太后长叹了口气:“周家是大娘娘的远亲,还是侯爵之家,难为人家小侯爷看上了你,对你知根知底,还不嫌弃你,你这样的遭遇,很应该感恩戴德了,竟然还拒绝。”
胡太后看了眼朝远处侍立着的衔珠,手指隔空,轻轻戳向春愿:“你真是没远见,衔珠是你表妹,你不护着她罢了,既然你弟弟常去你府里,你很该把握住这机会,让衔珠去伺候你弟弟,若是顺利的话,现在估摸着孩子都有了。”
“可是……”春愿想说,衔珠这样急躁的性子,根本不适合宫里生存,而且宗吉也根本看不上这种空有美貌的货色。
“算了。”胡太后挥了挥手,止住女儿的话语,叹了口气,絮絮叨叨地抱怨:“你先回王府去吧,若是留的久了,恐大娘娘心里不痛快,又觉得我要撺掇着做什么,或者和你谋算什么。我今儿什么都不没说,她一不高兴,就把我禁足到了中秋,又不叫我见宗吉了,罢了罢了,都是我命苦,你回去吧,回府后安分点,别给你弟弟惹麻烦,也别妄想着做什么公主,安安分分地嫁个人,好好过日子。”
说着,胡太后如同一朵秋里衰败的芍药花,低垂着头,慢悠悠地转身,朝寿康宫去了。
春愿痴愣愣地望着母亲远去的背影,胡太后没有问,孩子,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也没有问,孩子,你小产过,身子恢复了么?
更没有问,孩子,你饿不,要不要去你娘宫里用点饭。
天下雨了,一点一滴地落了下来。
春愿仰头,望着那灰暗无边际的天,她哭了,然后笑了。
小姐,这就是你的母亲,你看到了么?
算了,你还是不要看了,你会伤心的,下雨了,所以是你在天上哭了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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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及了
雷声轰鸣,不多时,暴雨倾盆而至。
春愿和邵俞,及雾兰、衔珠两个大丫鬟急忙躲入在御花园的一处小凉亭里,其余的太监嬷嬷们自行找地方避雨。
深春里这样大的雷雨很少见,像倾盆倒一样,雨点子砸在青石地上,形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小白圈。
细密的水雾从外头飘进来,落雨声如炮仗般,春愿坐在石凳上,冷得很,发髻被打湿了,沉甸甸的,她抬眼瞧去,雾兰和衔珠也淋湿了。
许是察觉到气氛不对,两个丫头不敢说话,小心翼翼地互望一眼,不约而同上前,要服侍小姐擦脸。
“不用你们。”
春愿冷冷喝止。
一旁的邵俞会意,忙从袖中掏出个布包,取出方干净的白帕子,躬身替小姐擦拭身上的雨水,又轻手轻脚地帮小姐拆去沉重的发钗和假髻,随后,用手巾细细地将小姐的湿发擦干,掏出随身携带的梳子,替小姐重新绾髻。
又一道闷雷响起,雨比方才更大了大些。
春愿指甲挠着手背,极力往下压火气,扫了眼对面垂手侍立的雾兰和衔珠,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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