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他扫了眼里头的银子珠宝,“这些东西日后都要查封的,请驸马自爱些,不要偷窃。”
说罢这话,唐慎钰抱着女人急步出去,确认密室关上后,他扫了眼,原本屋子里点的那盏小油灯早都灭了,这会儿天还朦朦胧胧的黑,他急忙将春愿放到床边,拧了个湿手巾给她和自己擦洗,随后又从箱笼里找出伤药,给她换小腹的药。
“原本伤口愈合的很快。”唐慎钰一边给她缠裹纱布,一边埋怨,“这下好了,昨晚上又挣开了,恐怕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你就使劲儿作吧。”
春愿坐得端正正的,低头,看着唐大人,食指将他垂落的发丝抚平。
“快睡吧。”唐慎钰将弄脏的被褥扯到地上,给她将干净的铺好,柔声道:“好好休息,我得离开了。”
春愿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懦懦道:“你陪我躺会儿。”
“别任性。”唐慎钰斥了声,忽又无奈道:“天快亮了。”
春愿失望地叹了口气,松开手:“那算了,我就是冷得慌,想靠着你。”
唐慎钰心里明镜儿似的,阿愿看似张牙舞爪的,成日家又笑又闹的,其实还深陷在阿姐离开的悲痛中,如今全靠心里那口气和恨强撑着,其实,她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
唐慎钰知道,自己不该同情一枚棋子,可他终究心软了那么两分,直接拖鞋上了床,还像之前在密室里般,钻进被子里,从后头搂住她。
“嗯……”春愿闭眼轻哼了声:“这下暖和多了。”
唐慎钰摇头笑笑,轻抚着她的胳膊,安抚她,柔声问:“解气了么?”
“解是解了,但只解了指甲盖那么一点点。”春愿冷哼了声:“他如果真对我阿姐心存愧疚,那么现在即便不自尽谢罪,也该寻死觅活一番,可他还是死皮赖脸地活着,估计幻想着只要忍了这口气,将来就能利用阿姐的权势,沾大光,得富贵,我偏要耍他逗他玩弄他,让他心飞上天后,然后狠狠一脚踩下来!”
春愿头枕在男人胳膊上,闭眼假寐,笑着问:“大人,阿愿方才表现的怎样啊?”
“很一般。”唐慎钰也记仇,于是说了反话。他抿唇偷笑,隔着被子打了下她,恨恨地骂:“老子这辈子就没这么丢脸过!”
春愿是真困了,嘟囔道:“哪里丢脸,分明就是长脸好吧,你难道没看见杨朝临,对你又嫉又恨的,笑死我了。”
“哼。”唐慎钰不屑地冷笑,轻轻拍着女人的胳膊,像哄小孩睡般哄她睡,他自己也累得打了个哈切,柔声问:“打算什么时候送杨朝临升天?”
“后儿吧。”春愿困道:“后儿是阿姐二十三岁生辰,我要送她份大礼,到时候恐怕又要麻烦大人帮我准备了。”
“好,我会安排。”唐慎钰眼神冰冷,“正巧,后儿我也要送程冰姿上路,也算是双喜临门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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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留芳(上)
三日后,正月廿四。
春愿天不亮就起来了,还像往年那样,亲自下厨炸寿糕、煮长寿面、包饺子……她换上小姐喜欢的银红色袄裙,化了小姐钟爱的桃花妆,喝了小姐常饮的桂花酒,今天是小姐二十三岁生辰,可那个痴人,永远停留在了芳华正茂的二十二岁。
对于很多人来说,沈轻霜这三个字无足轻重,没人知道她来自哪儿,也不会有人记得她曾活得那样鲜明而痛苦,顶多记得留芳县曾闹过场话本子般的是非,这位花魁被未婚夫和官宦贵女残忍杀害,她的情人马县令试图给她沉冤昭雪,但终究奈何不过权势,那位恶贯满盈的程娘子被判无罪,三日后释放。
天灰蒙蒙的,太阳就像一张半生的面饼子,躲在灰云背后。
春愿仰头遥望天上黯淡的太阳,说:
“我记得你呀。”
“我记得,你要教我念书写字,将来我要替你管家带孩子的。”
“我记得,你说‘下辈子,愿愿你就投胎当我的女儿,我疼你。’”
我都记得,一直没忘。
……
这三日,风平浪静,倒没有见过小侯爷的影子。
杨朝临一直被关在地下密室里,春愿让唐大人往里头扔了个马桶,每日只给他一壶水和三个馒头,再就不管他了,任由他一个人独处在黑暗中,在悔恨、希望、恐惧、愤怒和猜测中反复煎熬、等待。
约莫晌午的时候,唐慎钰过来了,说他在东街的醉春风酒楼准备了个席面,今儿晌午在外头吃。
……
如今时疫彻底清除,街上人头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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