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站在大门口了,咱们进去说,”长老们看向李长亭,“李中书,多谢您护送本派弟子回山,还请入内饮一杯热茶。”“不必了,”李长亭没能如愿看到热闹,无奈抱拳,“我们也还有斩杀鬼族的任务在身,这就离开了。”众人客套地与他道别。薛宴惊被师姐搭着肩揽在怀里,回头对他微笑,笑容仍然自信,却已不再天真。李长亭嘴角一抽,传音道:“以前是李某眼拙,居然没发现尊主是这种人。”“现在发现也还不晚。”李长亭怔了怔,转而笑开,魔界的环境远不容人撒娇示弱,她到了名门正派玄天宗,能放肆撒娇,纵情生活,如此似乎倒也没什么不好。他心下因她不再回归魔界而始终郁结的淡淡遗憾终于彻底烟消云散。他伴她征战多年,走过精彩绝伦建功立业的一程,也随她行过痛彻心扉锥心彻骨的一路,如今她开启了新的人生,作为朋友,理当送上祝福才是。李长亭率众走得洒脱。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在视线中,薛宴惊立刻就被人揪住耳朵:“好啊你,一个身份瞒了我们那么多年!”“三师姐,欸,别揪,”薛宴惊连忙呼救,“五师姐帮我!”冷于姝抱剑看她,神色冷酷,方源也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早知道就挽留一下李长亭了,薛宴惊悲伤地想。她被拎着耳朵一路揪回了四明峰,几人把她按在座位上,让她老实交待究竟是何时得知自己乃是魔尊本人的。宋明等同窗闻讯而来,把审讯室堵了个水泄不通,又哭又笑,交好的女修还去掐薛宴惊的脸确认她是活人,折腾了半晌,才由燕回开始了审问。薛宴惊想了想:“你们记不记得当年的万剑秘境试炼?”方源大惊:“那么早?!”燕回也反应过来:“当初你说是归一魔尊从鬼王手下救了我们,那时你就在撒谎了?”“我也没撒谎啊,”薛宴惊很无辜,“救你们的人的的确确就是归一嘛,如假包换。”“……”燕回记性太好,此时翻起旧账来,也是一字不差:“你说你险些被鬼物杀死,千钧一发之际,是斩龙金剑挡在了你的面前。”“没错啊,”薛宴惊耸肩,“都是真实描述,绝无半点虚假。”“还有人问你他肯帮你是否要你付出什么代价,你只说没有。”“的确没……”燕回眯起双眼。这是危险的信号,薛宴惊立刻收起理直气壮的态度,微垂首道:“其实是我在害怕,我怕你们知道我是魔尊后,就不会那么喜欢我了。”宋明抱着手臂在一旁看戏:“你这担心纯属多余,知道你是魔尊之前,我也没那么喜欢你啊。”燕回给了他后脑一巴掌:“一边去!”“……”宋明却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说真的,我欠你一个道歉,以为你是魔尊宠姬的时候,我、我欺负过你,往你院子里扔蛇,还有血玉蜘蛛和嘲惚鸟……这些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是挺过分的,虽然从结果上来说,被欺负的其实是你,”薛宴惊想起往事,拍了拍他的肩,“算了,都过去了,你也被我敲诈过不少灵石了。”“……”薛宴惊又调侃宋明:“以为我死了的时候,你也没少掉眼泪吧?”却不想这一句犯了众怒,随着一句幽幽的“我们都没少掉眼泪”,众人暴起,按住薛宴惊,誓要给她一个教训。薛宴惊抬手一指窗外,心念微动间瞬移出门,而屋中同窗们已经扑成一团,外层似乎尚未发现她消失,离她最近的家伙喊着“她跑了”,这声音却淹没在大家高涨的士气中,也不知是哪个可怜虫被当成了她的替身打了一拳,此人绝不吃亏,一边喊着打错人了一边立刻还手。众人顿时混战成一团,约一盏茶后才发现始作俑者不在,气喘吁吁发丝凌乱地疑惑时,薛宴惊好整以暇地倚在门边对他们招了招手。“混账,”大家怒道,“居然自己跑了躲在一边看戏!”“我还以为你们在借机发泄对彼此的怒火,也不好拦你们,”薛宴惊摊手,“现在大家怒火已经发出来了,也许我们可以坐下聊聊久别重逢的喜悦了?”众人对视一眼,爆发出一阵宣战声:“受死吧!”薛宴惊大笑着跳上凌清秋,转身掠过长空。大家连忙追了上去。笑闹间,原本该有的一丝芥蒂和不自然,还有对归一魔尊这个身份自带的些许敬畏,都化为无形,众人纷纷想起十年间被她戏耍的过往,一心只想追上这个气人的小师妹,给她一点小报复。薛宴惊飞在高空,拍着翅膀经过的仙鹤懒倦地看她一眼,昆吾山特有的大鹦鹉被她吓得吱哇乱叫,晴空之上,她展开双臂,迎接着熟悉的师门里吹来的一阵暖风。“站住!”被她甩在后面的同窗们还在叫嚣,薛宴惊正想着要不要适当放个水,就见不远处殿前众长老对她招了招手。玄天宗正殿被毁后,暂时启用了另一座山峰上的潜龙殿充作议事之所。薛宴惊和一行同窗落下云头,只见姜长老笑吟吟地望着自己,连忙一抱拳:“弟子并非有意隐瞒,还请诸位师伯原谅。”姜长老连忙摆手:“你救了那么多人,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一码归一码,”薛宴惊正色道,“该收的感谢我在石碑上看见了,该道的歉我也要道。”
诸位长老对视一眼,都有些感慨地说了声好孩子。姜长老忽然一拍脑门:“哎呀,我都忘了,代掌门让我先假装不要原谅你。”“为什么?”薛宴惊奇道。“他想让我转告你,待来年华山试剑会上你去拿个名次,他就原谅你。”薛宴惊眉心微蹙:“这不是欺负人吗?”“是吧,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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