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冷于姝颔首,将眼前的姑娘严严实实地捆了起来。薛宴惊闭目放出神识,很快感应到一阵十分诡异气息,不过这气息已然十分微弱,若来得再迟些,怕连她也寻不到了。她顺着气息指引,寻到院子里一颗坠着累累果实的桃树下,顿了一顿,给冷于姝传音道:“师姐,你带没带铁铲?”“带了,”冷于姝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柄铁铲递给薛宴惊,从木柄上的痕迹来看,大约是经常使用,见师妹惊诧,她随口解释了一句,“埋尸用的。”“……”薛宴惊运铲如飞,很快从桃树底下挖出一枚铜镜来,冷于姝看她一眼:“你有感应?”“嗯。”冷于姝闻言点了点头,竟未追问,只是叹了一句:“这倒方便。”“先回李府一趟吧,”薛宴惊提议,“免得李家夫人一直提心吊胆的。”“也好。”冷于姝和薛宴惊先去了李府的姑爷家,一人将李家女儿捆了扛在肩上,一人裹着铜镜,鬼鬼祟祟地回了李府。两人又去李家儿子儿媳的房里拿人、搜铜镜,薛宴惊将遮铜镜的绸布掀起,看到里面有个满脸惊惶的女子,正拼命拍打着铜镜框,想来正是李家的儿媳。“别怕,”薛宴惊安抚了一句,“我们是来救你的。”冷于姝若有所思:“李家女儿的铜镜也是这般,可我找到的其余几枚,里面已经没了动静。”薛宴惊轻叹:“想来是快消散了吧。”“……”片刻后,偏堂中,李夫人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被五花大绑的三人,又看着桌上摆着的三枚铜镜,眼泪止不住地流,又逼着自己坚强起来,问薛宴惊二人道:“我该怎么做?”冷于姝看向薛宴惊,她却看着李夫人:“只有你想让他们回来,他们才能回来。”李夫人怔了怔:“我当然想让他们回来。”“包括一向爱忤逆你的儿媳?好吃懒做的女儿?不学无术的儿子?来换掉眼前这几个近乎完美的假人?”“这是什么问题?”李夫人看起来有些恼怒,“我怎么会不想?我当然想让他们学好,可是再怎么不学无术好吃懒做那也是我的儿女,我不是因为他们完美无缺、白璧无瑕才会喜爱他们。当然这儿媳的确是讨厌了些,但那也是别人家好好的女儿,总得把她换回来吧,我还能看她去死不成?那我成了什么人了?”铜镜中被困的几人听了这话,都忍不住流下眼泪来。“你这疯婆娘!”此时院外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阵大骂,“若不是下人通风报信,我尚不知你竟往家里请了野道士来做法!”李夫人脸色一白:“老爷……”一位人过中年的男子闯了进来,吹胡子瞪眼地看向李夫人:“我说你这无知妇人,就这般看不得昊儿学好?非要折腾着让他变回以前那个废人才开心?!”李夫人歇斯底里地指着铜镜:“你看啊,你看看镜子里是什么?看看还是不是我发癔症!”男子看见铜镜里的人影,怔了一怔,面对这超出他认知的东西却又嘴硬道:“谁知道是不是这两个野道士在作怪?”冷于姝不耐烦听他说话,在他胸口点下一指,干脆利落地定住了他:“我们开始吧。”“对,不管他,咱们开始!”李夫人重重点了点头。薛宴惊让开铜镜前的位置,对她轻声道:“只需将手掌贴在镜面上即可,只要你内心真的想让他们回来,他们就能回来。”就这么简单?李夫人怔了一怔,连忙依言照做,先把手掌贴在女儿那面铜镜上,闭目虔诚地念着佛号,不过片刻后,房里便多出一位年轻女子,怔怔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脚,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终于得以解脱,与此同时,地面上被五花大绑的“李家姑娘”化成一团黑烟,丝丝缕缕地没入了铜镜当中。李夫人心下大喜,连忙如法炮制,又将其他两人放了出来。一家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女儿泪水止不住地流:“娘……”“哎,”李夫人连忙应了一声,抱着她抚着她的长发,声音哽咽,“孩子,你受苦了。”“娘,多亏了你,”女儿抱着她不放,“那个鬼它吓唬我说,如果所有人都把它当成真正的我,我就再也回不来了,我要吓死了,我险些以为你真的要更喜欢那个勤快体贴的它了。谢谢你,谢谢你……”“跟你娘我客气个什么劲?”冷于姝又在李父的胸口一点,解了他的定身法,他怔怔地看着眼前一幕,不知该说些什么。薛宴惊拿出门派腰牌,在他眼前一晃:“玄天宗门下弟子,来此降妖。”李父脸色不太好,玄天宗镇守中州,是附近百姓眼中一等一的名门正派,自然不是他口中的野道士了。李家儿子扑通一声跪在李夫人面前:“娘,我以后一定好好学做生意,好好孝敬您,保证让您比我爹在时还风光!”“好,好!”李父重重地咳了一声,这话说的,什么叫“比爹在时还风光”,他爹不是好好站在这儿呢吗?哭成一团的四人却压根没分神去搭理他,儿媳也哭着抱住李夫人:“对不住,娘,我以后再也不气您了。”“行了,别这么矫情,一会儿再把鼻涕弄我身上,”对她李夫人就没有什么和风细雨了,此时别扭地推开她,“再说人活着不就是这样吗?吵吵闹闹的才有鲜活气儿。”儿媳却抱着她死活不撒手,半晌李夫人也软化下来,拍了拍她的背。薛宴惊适时开口:“少夫人,李公子,敢问你夫妻二位又是如何中招的?”“是那日去拜访时,妹子送了我们两柄铸造颇为精美的铜镜,我们不疑有他,便直接放在房里用了起来,”李家儿子回忆着,“直到有一日,我夫人对镜梳妆后有事匆匆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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