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 魏中书之令誉,我也是早有仰慕之心。此次请魏令过府, 既是叙旧,也是为国绸缪。”
魏钰庭出身寒门, 未曾想王济竟如此礼遇自己,神色也松弛下来。但他脑中仍然警醒, 遂道:“某乃庸才,岂敢承尚书令如此厚爱。先前行台照拂, 在下也是十分感念, 国事上,在下也愿追骥尚书令,公论明堂, 以尽驽马之力。”
王济笑指魏钰庭,向众人道:“尔等可瞧见何为刚正清流,中书令便是一人啊。中书令不必多疑, 今日宴请一事, 我也提前报与太子。君子之交,堂堂正正, 魏令放心入席吧。”
王济知魏钰庭不好歌舞,不好狎妓,今日特请京中才子吟诗作赋,园内尽设雅戏。王济一边陪魏钰庭游园,一边道:“河南大乱,我也是听说了。朝廷的政策要下到县,既需要你我在中枢发力,也需要渤海王、子卿他们在地方经营。朝廷土断之策,我说句私心话,哪个州会任你这个中书令开刀呢?司州积弊已久,如今有淫祀的事,依我看倒是可以试行此法,即便生乱也好一并清除。司州的籍册,渤海王掌洛阳,管着一部分,子卿督三郡时也掌一部分。至于王安那里,他是陈留王氏的人,话都好说。人口土地籍册拿到,中书、尚书便可观全局。这些籍册想必今早魏令都看过了吧?”
地方方镇以及豪族能够向朝廷上交一份完整的土地、人口的籍账,已是难以想象。门阀执政下,大部分改革其实都卡在了这一步。不过魏钰庭对于王济的主动配合,也是十分怀疑,遂道:“尚书令海内德望,只是弄到这些籍册想必也破费功夫吧。司州乃是东都之所在,世家豪族林立,连在下都头疼的很。尚书令挥手即招,在下真心想
请赐教一二。”
王济朗声一笑:“魏令这是怀疑我。也罢,此事说来我也有几分私心。胞弟不在了,家父也年老,我们汉中王氏为国固守益州,经营数代,一直都盼着我大魏早日一统,克复神州。家父能了却夙愿,我家门也能因功光耀。但是如今连年征战,内帑皆三朝恭俭之积,早已用尽,开源之政,势在必行。土断乃是一法,但选择州郡,仍需慎重。”
“魏国幅员辽阔,西北有羌胡,幽州仍有匈奴屠各侵边,西南是蜀国,正南是楚国。边陲之重,实在不宜轻易施行新法,因此唯有雍、司、豫、兖四州可选。雍州颇近京畿,不宜动荡;豫州兖州乃是中原粮仓,只宜缓动。只有司州耕地少,试行土断容易,又有函谷、虎牢二关庇护,即便有动荡也能极快镇压,因此司州是土断的上上之选。”
“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我也发个誓言。司州土断成功之后,我汉中王氏必然追效,以为世族表率!魏令,你看如何?”
此时在场世族子弟都高呼叫好。其实今日相请世族,大多是冀州、荆州、关陇等地人家,土断断的不是自己家,王济发誓也是拿益州发誓,因此自然乐得捧场。
魏钰庭见这等阵仗,也有些发懵,似乎这位尚书令真的是为国分忧的忠臣、直臣。“尚书令诚然大公之论,可此事……也要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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